第11章 治療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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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戰 治療藥膏
每一堂課的開始，對安容與來說都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樣，既渴望知道結果，又害怕自己會一敗塗地。那顆脆弱的玻璃心也只能每隔55分鐘，就蹦跶得像含在嘴裏的跳跳糖一樣。
拿到試卷後，也顧不上老師說的其他話，只是看著不算理想的分數盤算著下一門要拿到多少分才能算穩操勝券。
就這麽痛苦地熬過整整一天的課，他統計著自己的成績——數學101，語文98，英語102，物理73，化學65，生物49，總分488，十分吉利。算了一下百分比，好歹都及格了，而排名還要等年級組長張貼告示。
在等成績榜面世的這幾個小時裏，安容與的身心都可以用坐立難安來形容，畢竟只是跳出了及格線，排名還要看別的同學給不給面子。
於是在課間，他四下打聽別人的成績，結果大家竟紛紛說他考得不錯——這次出題十分變態，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也就將將考了個570分。其他幾位保持在年級前20的好學生們，整天也都黑著臉，最差的一個才考了558分。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繼續兜著那顆風中顫抖的小心臟，望眼欲穿著。
放學前，這幾張承載了少年命運的排名表終於出現在了年級通知欄上。此時的少年心，已經馬上要從身體裏蹦出來了。深吸一口氣後，他直接從211名的那張紙開始往下看。
一張紙上有30個名字，皺著眉頭看完第一張，沒有。又吸了一口氣，去看第二張，依然沒有。這時的少年已經在心裏默默求神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第三張紙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287名，還沒來得及笑，他就一把抄起書包，往上安大學跑去。
原本要走20分鐘的路，在少年的一路狂奔下，10分鐘就到了盡頭。等發現自己站在計算機樓樓下時，他順著呼吸，這才想起自己是不請自來，如果言澈此時不在這裏該怎麽辦。
不管了，先上去看看吧。
雖然只來過一次，但他還是順利找到了言澈的實驗室。透過需要指紋打卡的玻璃門，他看見言澈正在邊吃外賣邊聽歌邊看書，其他人都不見蹤影。
他心疼不已，看來言澈是真的很忙。
擔心直接敲門言澈聽不見，他便打了個電話過去。片刻，言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書，摘下耳機，春風滿面地走了過來。
此時的言澈太憔悴了——黑眼圈愈發明顯，胡茬也更長了，微卷的發絲隨意躺在頭上，稍稍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你怎麽來了？”胡亂整了整自己淩亂的發型，言澈頗不好意思地開口了。
“哥！我這次考了第287名！”安容與將攥在手裏的一疊卷子掏了出來，這些原本白凈的紙，現在正皺巴巴濕乎乎的。
言澈接過試卷，還沒打開查看，便先笑著摸了摸安容與的頭。這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只是分不出是為了少年目標的實現而開心還是為了自己教導有方而開心。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真的很棒。”言澈笑得越發溫柔，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只是以往那紅潤的嘴唇，如今卻失去了血色，看起來格外令人心疼。見安容與杵在原地傻笑著，他一邊翻著試卷，一邊道：“說吧，想吃什麽？”
“哥，你說了算，上次就是我決定的。”少年內心期待著言澈會帶他去一個什麽樣的店，又接著說道：“哥，到時候還想讓你陪我逛會兒街，我想給我爸媽買點兒東西。”
“沒問題，星期天，飯菜管飽，茶水管好，時間管夠。”
兩人進實驗室又聊了一會兒，言澈正在看高二上冊的物理書，從進度來看，應該是下周要講的內容。而在飯桌上一向細嚼慢咽、風度翩翩的言澈，此時竟像安容與一樣，匆匆幾口就吃完。
又見他改了幾個貌似覆雜的參數，便把好幾TB的數據丟到服務器上去運行了。在此期間，那臺巨大機器的轟鳴聲更甚，攪得安容與心煩意亂。
出發前，言澈抓起桌角的剃須刀去了趟廁所，回來時整個人清爽多了。
隨後，兩人一起往安容與家裏走。雖然不是第一次同走這條路了，但畢竟是安容與第一次穿著校服和言澈在外面走，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上附的校服與全國各大中學差不多，寬敞的設計，讓裏面連羽絨服都能塞下；以藏青色為基底，拼上幾塊小的白色布條，倒也湊合能看；校褲的設計勉強可以說是時髦，與校服一樣的藏青色，在外側褲縫處是一條稍寬的白色布帶，像極了時下流行的潮牌，再加上顏色百搭，早就被學生們穿出了花樣，有些人甚至在不需要去學校的日子裏也穿校褲來搭配各式各樣的上衣。
最近天氣轉涼，安容與就可以舒服地穿著設計浮誇的籃球鞋而不用擔心焐腳。也不知道現在的籃球鞋到底主打功能性還是時髦性，總之一雙比一雙炫酷，穿在腳上簡直可以說是拉風戰靴。他很享受籃球鞋跟帶來的身高差，因此每當父母問他需不需要買鞋時，他都會斬釘截鐵地說需要籃球鞋。
父母當然不知道他心裏那點小九九，只當是每天打球會磨損。快一年下來，家裏本來有個連門都沒開過幾次的儲物間，前陣子改造成了鞋櫃，隨意擺著十幾雙籃球鞋。
相比之下言澈可就樸素多了，夏天帆布鞋、冬天運動鞋，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樣子，只不過他五官精致，身形俊朗，似乎也沒那麽普通。
談笑間，已經走進了家門，安容與叫了一聲爸媽，沒人應答，應該是出去散步了。
餐桌早已收拾幹凈，中間擺著一碗堆成小山的飯菜，想必是親爹將所有沒吃完的菜都倒在了他的飯上，讓他享受泔水桶的待遇。
飯碗下還壓著一張紙條，是安母的字跡：冰箱裏有鮮榨果汁，記得給小澈喝。
安容與翻了下白眼——還以為是提醒他熱一下飯再吃，沒想到親娘的胳膊肘直接拐了個山路十八彎。
從冰箱裏拿出果汁倒了兩杯，他就開始吃那碗冷飯。而言澈則一邊喝果汁一邊檢查作業。自從安母買了個破壁機後，家裏就堆滿了各種水果蔬菜，時不時弄一壺搭配詭異的果蔬汁，美其名曰健康養生。於是他和老爹就光榮淪為試驗品，嘗試著各種驚世駭俗的果蔬大亂鬥。
扒拉完一大碗飯，安容與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他最近飯量越發大了，心裏竊喜自己這是在長身體。言澈也檢查得差不多，在草稿紙上工工整整地寫下了每一處錯誤。
白天老師分析試卷時，完全走神了的安容與，對著自己寫錯的地方表情一片空白。言澈只能又仔細給他講解了一遍，一直講到9點，才勉強講完數學和英語。
總的來說安容與這次考的確實不錯，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竟然還寫對了公式，英語完形填空中也根據幾首歌的歌詞答對了好幾個頗有難度的題。照這樣發展下去，高考時說不定還能沖一下一本線。
第二天早讀時，班主任照例過來宣讀期中考試的整體情況，不出意料地又猛誇了一把安容與，就差點要向他取經了。若不是這老頑固禁止學生早戀，他真想大聲說自己是為了終生幸福才努力奮鬥的。
這天午休時間，全年級各班都來了個座位大換血，安容與如願上調到第四排，差不多是最中間的位置——離老師不近不遠，周圍不是那種用力過猛的三好學生，也不是混吃等死的墊底將軍。
而周六結束家教後，他兌現諾言，被粉絲們在10V10競技場裏虐了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周日應該是要膩在言澈身邊一整天了，光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做夢都要笑醒了。
兩人照舊約的10點，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安容與再次杵在衣櫃前黯然神傷。已經是深秋季節，需要稍厚一點的外套禦寒，而外套與內搭也不能太奇怪，這便大大提高了搭配難度。經過半小時激烈的心理鬥爭，他下定決心——以後買衣服一定要直接買整套，省得回來費自己腦子。
最終，在親媽的幫助下，他上身穿著一件衛衣，裹著帥氣的飛行夾克，下身則是一條相對樸素的黑色長褲，腳踏新款籃球鞋，美滋滋地出門了。沒想到的是，竟然在下樓時碰見了言澈。
只見他一改最近的疲憊憔悴風，整個人精神抖擻，衛衣加牛仔外套的打扮讓他看起來朝氣十足。
安容與正想問他怎麽直接來樓下了，言澈就先開口道：“恭喜你完成目標。”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安容與先是不解，幾秒鐘後才想到這應該是言澈送給他的禮物。
“你拆開不就知道了？”言澈說著便又拉住他往回走，似乎是想讓他把禮物先放回家。
“機械鍵盤？”拆開禮物紙，包裝盒上印著的圖案直接說明了這份禮物的內容，這個牌子安容與很熟悉，是機械鍵盤的行業翹楚，目前在日本以外的地方沒有官方售貨渠道。
“嗯，之前你說黑軸太硬，這個是茶軸的。只是……”說到這裏，言澈有點不好意思，示意他打開看看。
安容與這才想起來，幾個月前他在和言澈雙排時好像是無意中提到過一句“我現在的鍵盤有點硬，想換個軟一點的”，沒想到就讓言澈聽到了心裏去。
真的好高興。
拆開包裝盒後，安容與也呆住了，這才明白了言澈的那句“只是”是什麽意思——這是個粉色的鍵盤，沒錯，就是那種十分少女粉的正粉色，從鍵身到鍵帽，純凈的一粉到底。
“我讓去日本旅游的朋友帶的，他順路去的那個數碼產品廣場。這款鍵盤當時就剩一個粉色了，我……”言澈說得沒什麽底氣，生怕安容與接受不了這個顏色。
沒等言澈說完，安容與雙臂緊緊抱住這個鍵盤，說道：“哥，我很喜歡！真的！你太好了！”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自己成熟穩重的形象，安容與現在或許已經留下了激動、感動以及沖動的淚水。而他心裏也默默決定，要把這個鍵盤供起來，當成傳家寶。
小心翼翼地將鍵盤放回家後，兩人前往市中心的另一個購物中心，路上依舊各買了杯果茶——得知言澈比起甜膩的奶茶更喜歡清新的果茶後，安容與也漸漸減少了糖分的攝入，品起了這淡雅的茶香。
在入店之前，言澈轉過頭問他：“能吃辣嗎？”
“當然能了。”他只是不愛吃酸的東西，其它基本沒有忌口。
於是兩人進了一家火鍋店。上安人口味偏甜，看來言澈是想家了，每次出來都是可著辣味兒吃。而安容與本來也不算挑食，自然是言澈想吃什麽他就想吃什麽了。
這家店是正宗的重慶火鍋，火紅熱辣的牛油底料漸漸融化在高湯裏，言澈點的肉菜鋪滿了整張桌子，還有些放不下的，便置於一旁的小推車上。看來言澈今天是打定決心要餵飽這個正在長身體的人了。
果茶喝的差不多，言澈還貼心地點了兩罐涼茶降火——吃過一輪的安容與，此時嘴唇辣的有些腫脹，但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停下來。
這一頓足足吃了將近三小時，鍋裏還剩一些手打面，只是誰也吃不下去了。結完賬出來，安容與走路的時候都感覺肚子像個氣球一樣，哪怕是喝口風都得爆了。
還好下午的計劃是給爸媽買東西——安容與將直播收益提現了，打算給家人分紅。正好順便逛逛街，消化一下。
剛走出店門，兩人都覺得得先上個廁所，便步履艱難地朝兩百米外的洗手間挪去。到了門口，安容與開始糾結：在言澈面前脫褲子算不算耍流氓？
還沒想出答案，兩人已經在兩個相鄰的小便池各自站定，眼見言澈已經開始解扣子。
少年此刻心虛不已，摸在褲腰帶上的手微微顫抖，腦子裏有個小人在不停咆哮：“臥槽臥槽臥槽！！！寶貝兒脫褲子了！！！好他媽想看啊！！！”
終於還是忍住了沒偷窺。旁邊傳來水聲時，他連拉鏈都還沒解開。
“怎麽了？解不開嗎？”言澈在提褲子了，見安容與漲紅了臉，便開口問道。
“嗯……嗯，新買的，不好解。”他的臉這下更加通紅，手上的動作也活泛了起來。
言澈頗有玩味地笑了笑，湊近了一點說：“我幫你解？”
啪嗒——拉鏈應聲落下，言澈見狀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先走了出去。外頭傳來洗手的聲音，他這才得到了釋放。
好險。
言澈湊過來的那一瞬間，安容與只覺得血氣上湧，偏偏還留下一句暧昧不明的話，要是再晚走幾步，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直接就支起小白旗了。
從廁所出來後，明顯舒服多了。向言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想讓他幫忙參考下送什麽禮物比較合適。
首先排除了幾個——衣服、鞋子、包等，這類物品還是要當事人自己選比較好。煙酒也不行，他爸媽都沒有這些嗜好。
商量了幾分鐘後，決定先給安父買一根皮帶——牌面足，夠實用。於是轉到了商場一樓的精品區，裝模作樣地挑了起來。
兩人都不是需要皮帶的年紀，只能先讓導購員推薦幾款，再從裏面挑選符合自己審美的。折騰了好幾家店後，最終選擇了一款樸實中透露著奢華的灰黑棋盤格紋，他倆都忍不住心想：什麽破玩意兒，這麽點皮子，比一身衣服還貴。
接下來的難題則是給母親大人挑禮物，而他倆似乎都沒有給女性送禮的經驗，糾結了半天，言澈悠悠冒出來一句：“聽說現在流行送口紅”。
安容與努力回想了一下，竟然完全不知道他親媽平時塗不塗口紅。不過又覺得言澈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便從精品店溜達到了香氣四溢的化妝品櫃臺。
“哥，這麽多牌子，哪個比較好啊？”剛才的皮具品牌好歹還認識幾個，這下換了化妝品可真是摸不著頭腦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去人多的那個櫃臺，看她們都試什麽？”言澈說著便四下張望，成功鎖定了一個看起來最繁忙的櫃臺。
於是，兩個大男生就這麽扭扭捏捏地摸到了那個櫃臺，視線從高處穿越前方擁擠著試色的姑娘們，然後面面相覷道：“口紅咋能有這麽多看起來都一樣的顏色呢？”
妝容精致的櫃姐似乎也看懂了他們的難處，走過來笑著詢問道：“請問是要給女朋友買口紅嗎？”
緊接著，安容與的頭就甩成了一個撥浪鼓，語速奇快地說道：“沒有沒有沒有，給我媽買。”
櫃姐略顯尷尬地道了個歉，接著問道：“那您母親平時都塗什麽質感的口紅呢？”
安容與：“額……”
櫃姐：“那她平時喜歡什麽顏色的口紅呢？”
安容與：“額……”
櫃姐：“那她現在有在使用口紅嗎？”
安容與：“額……”
這一套問答下來，周圍試色的姑娘們都開始捂著嘴偷笑，言澈也忍不住埋頭笑了一會兒，才終於插嘴道：“要不您給挑一些現在流行的、適合成熟女性的口紅吧。”
櫃姐舒了一口氣，如蒙大赦一般招呼兩人進櫃臺裏坐下。剛準備去拿口紅時又回頭問道：“請問大概需要幾只呢？”
安容與思考了幾秒鐘，自顧自說道：“不能比給我爸的皮帶便宜……這口紅多少錢一只？”
“本店全系列口紅都是320元一只。”櫃姐保持著微笑。
“嗯……那就來20只吧。”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超群的計算能力，安容與又問道：“請問有禮盒嗎？”
一聽是單大生意，櫃姐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嘴角，態度更加恭敬地回答：“有的，您可以從3種精美禮盒中選一個來包裝的。”
之後，櫃姐便歡天喜地地去櫃臺抓口紅了。大概過了5分鐘，她拎著一個小盒子回到兩人身邊，開始大致介紹。
“這些口紅有4種不同質地：漆光、啞光、珠光、滋潤，對應的就是唇釉、唇露、唇膏；色系有現在非常受歡迎的豆沙色、南瓜色、正紅色、珊瑚色，”櫃姐說到這，害羞地壓低了一點聲音，補充道：“還有姨媽色。”
認真聽著這覆雜的分類，兩人此時的表情像極了“黑人問號”，顯然是沒想到小小的口紅竟然能做出這麽多花樣，還有那個姨媽色又是什麽鬼？
不過他們也不打算深入研究，在粗略確認裏面沒有什麽藍黑色、黃綠色等奇怪的顏色後，就招呼櫃姐挑禮盒了。笑容甜美的櫃姐還非常體貼地放入了一根護唇油，並解釋道可以在每天睡前厚塗在嘴上，第二天起床嘴唇會水潤光澤，更好上妝。
兩人似懂非懂，自從進了這櫃臺之後，大腦就像小雞啄米一般，對櫃姐的各種解釋都只能一味地狂點頭。
三款禮盒都非常典雅，安容與對此沒有什麽概念，於是讓言澈選了一個極簡又優雅的黑白色禮盒，上面印著品牌logo。櫃姐將口紅們擺放的十分美觀，讓兩人再次確認數量與色號後，關上禮盒，打上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
公開處刑般的一小時終於熬過去了，兩人走出櫃臺後，心照不宣地表示：為什麽橘色、紅色、紫色能做出這麽多款不同的口紅呢……
不知不覺間，已經逛了整整一下午，肚子裏的火鍋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安容與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回家吃晚飯——他巴不得膩歪在言澈身邊24小時，瞅準到了飯點的絕佳機會，他試探地問道：“哥，你餓不餓？”
言澈似乎十分認真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答道：“好像有點，你呢？”
安容與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我也餓了，想吃點什麽？我請。”
“商場裏有很多特色小吃，你要是沒吃過的話，要不要嘗嘗？”大概是回想起了安容與每次在街上碰見新奇小吃時的模樣，言澈善解人意地問道。
“好啊，哥，你帶我去。”作為一個雖然不太愛學習的高中生，安容與平時還是沒什麽機會出來大吃大喝的，而自從前兩年被爸媽帶出來逛街狂餵狗糧後，他也懶得再跟著過來當電燈泡。偏偏這兩年食品行業又發展迅猛，各類小吃、菜品層出不窮，花樣百出。他現在的願望就是能帶著言澈吃遍上安。
商場留出了整整一層樓作為美食街，大大小小的食鋪足足開了幾十家。中餐、西餐、正餐、小吃、甜點，應有盡有。
繞著美食街轉了一圈後，兩人手裏抓滿了各色小食——雞翅包飯、香辣大魷魚、芝士焗番薯、流心蛋撻、大腸包小腸、招牌芋圓。
因為打算的是多多嘗試，於是每一種小吃都只買了單人份。少年的嘴角已經難以控制地飛上天了——這意味著他要和言澈一起分享這麽多食物。
奈何芋圓店的服務員一點都不給面子，竟然在碗裏放了兩根勺。該名店員在給原本喜笑顏開的少年遞上做好的芋圓時，完整體驗到了什麽叫“變臉如變天”。
算了，大不了裝作不經意拿錯了勺子唄。
完全不顧旁人熾熱的目光，兩人將所有小吃在芋圓店擺了一桌，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吃彼此手中的食物，言澈表情倒是雲淡風輕，好像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而安容與則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憋紅了臉。
每一種小食都很好吃——言澈啃過的地方就更香了。
吃吃喝喝一小時，兩人再次扶墻而出，並且決定以後要經常一起出來吃，每次少吃一點，省得次次都這麽難受。
之後的幾小時，安容與都保持一個隨時要笑出聲的表情，就這麽呆呆跟了言澈一路。言澈依舊是送他到了樓下，在回家之前，他神神秘秘地讓言澈等他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科普來自於百科：
機械鍵盤（英文：Mechanical Keyboard，是一種鍵盤的類型，從結構來說，機械鍵盤的每一顆按鍵都有一個單獨的開關來控制閉合，這個開關也被稱為“軸”，依照微動開關的分類，機械鍵盤可分為茶軸、青軸、白軸、黑軸以及紅軸。正是由於每一個按鍵都由一個獨立的微動組成，因此按鍵段落感較強，從而產生適於游戲娛樂的特殊手感，故而通常作為比較昂貴的高端游戲外設）
茶軸（比起青軸，段落感要弱很多，而對比黑軸，又不是直上直下的感覺，2mm即可觸發，屬於比較奢侈的機械軸）
黑軸（Linear Action是大眾鍵盤，有較強的反彈力和直上直下的觸底按鍵感，幾乎所有標榜著游戲屬性的機械鍵盤都是黑軸的。黑軸十分適合游戲玩家和日常打字操作長時間接觸鍵盤的朋友使用。它具有行雲流水般最極速的輸入快感。它的段落感最不明顯，聲音最小，與青軸形成鮮明對比，直上直下，下壓1.5mm即可觸發）
感恩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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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堂課的開始，對安容與來說都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樣，既渴望知道結果，又害怕自己會一敗塗地。那顆脆弱的玻璃心也只能每隔55分鐘，就蹦跶得像含在嘴裏的跳跳糖一樣。
拿到試卷後，也顧不上老師說的其他話，只是看著不算理想的分數盤算著下一門要拿到多少分才能算穩操勝券。
就這麽痛苦地熬過整整一天的課，他統計著自己的成績——數學101，語文98，英語102，物理73，化學65，生物49，總分488，十分吉利。算了一下百分比，好歹都及格了，而排名還要等年級組長張貼告示。
在等成績榜面世的這幾個小時裏，安容與的身心都可以用坐立難安來形容，畢竟只是跳出了及格線，排名還要看別的同學給不給面子。
於是在課間，他四下打聽別人的成績，結果大家竟紛紛說他考得不錯——這次出題十分變態，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也就將將考了個570分。其他幾位保持在年級前20的好學生們，整天也都黑著臉，最差的一個才考了558分。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繼續兜著那顆風中顫抖的小心臟，望眼欲穿著。
放學前，這幾張承載了少年命運的排名表終於出現在了年級通知欄上。此時的少年心，已經馬上要從身體裏蹦出來了。深吸一口氣後，他直接從211名的那張紙開始往下看。
一張紙上有30個名字，皺著眉頭看完第一張，沒有。又吸了一口氣，去看第二張，依然沒有。這時的少年已經在心裏默默求神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第三張紙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287名，還沒來得及笑，他就一把抄起書包，往上安大學跑去。
原本要走20分鐘的路，在少年的一路狂奔下，10分鐘就到了盡頭。等發現自己站在計算機樓樓下時，他順著呼吸，這才想起自己是不請自來，如果言澈此時不在這裏該怎麽辦。
不管了，先上去看看吧。
雖然只來過一次，但他還是順利找到了言澈的實驗室。透過需要指紋打卡的玻璃門，他看見言澈正在邊吃外賣邊聽歌邊看書，其他人都不見蹤影。
他心疼不已，看來言澈是真的很忙。
擔心直接敲門言澈聽不見，他便打了個電話過去。片刻，言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書，摘下耳機，春風滿面地走了過來。
此時的言澈太憔悴了——黑眼圈愈發明顯，胡茬也更長了，微卷的發絲隨意躺在頭上，稍稍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你怎麽來了？”胡亂整了整自己淩亂的發型，言澈頗不好意思地開口了。
“哥！我這次考了第287名！”安容與將攥在手裏的一疊卷子掏了出來，這些原本白凈的紙，現在正皺巴巴濕乎乎的。
言澈接過試卷，還沒打開查看，便先笑著摸了摸安容與的頭。這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只是分不出是為了少年目標的實現而開心還是為了自己教導有方而開心。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真的很棒。”言澈笑得越發溫柔，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只是以往那紅潤的嘴唇，如今卻失去了血色，看起來格外令人心疼。見安容與杵在原地傻笑著，他一邊翻著試卷，一邊道：“說吧，想吃什麽？”
“哥，你說了算，上次就是我決定的。”少年內心期待著言澈會帶他去一個什麽樣的店，又接著說道：“哥，到時候還想讓你陪我逛會兒街，我想給我爸媽買點兒東西。”
“沒問題，星期天，飯菜管飽，茶水管好，時間管夠。”
兩人進實驗室又聊了一會兒，言澈正在看高二上冊的物理書，從進度來看，應該是下周要講的內容。而在飯桌上一向細嚼慢咽、風度翩翩的言澈，此時竟像安容與一樣，匆匆幾口就吃完。
又見他改了幾個貌似覆雜的參數，便把好幾TB的數據丟到服務器上去運行了。在此期間，那臺巨大機器的轟鳴聲更甚，攪得安容與心煩意亂。
出發前，言澈抓起桌角的剃須刀去了趟廁所，回來時整個人清爽多了。
隨後，兩人一起往安容與家裏走。雖然不是第一次同走這條路了，但畢竟是安容與第一次穿著校服和言澈在外面走，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上附的校服與全國各大中學差不多，寬敞的設計，讓裏面連羽絨服都能塞下；以藏青色為基底，拼上幾塊小的白色布條，倒也湊合能看；校褲的設計勉強可以說是時髦，與校服一樣的藏青色，在外側褲縫處是一條稍寬的白色布帶，像極了時下流行的潮牌，再加上顏色百搭，早就被學生們穿出了花樣，有些人甚至在不需要去學校的日子裏也穿校褲來搭配各式各樣的上衣。
最近天氣轉涼，安容與就可以舒服地穿著設計浮誇的籃球鞋而不用擔心焐腳。也不知道現在的籃球鞋到底主打功能性還是時髦性，總之一雙比一雙炫酷，穿在腳上簡直可以說是拉風戰靴。他很享受籃球鞋跟帶來的身高差，因此每當父母問他需不需要買鞋時，他都會斬釘截鐵地說需要籃球鞋。
父母當然不知道他心裏那點小九九，只當是每天打球會磨損。快一年下來，家裏本來有個連門都沒開過幾次的儲物間，前陣子改造成了鞋櫃，隨意擺著十幾雙籃球鞋。
相比之下言澈可就樸素多了，夏天帆布鞋、冬天運動鞋，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樣子，只不過他五官精致，身形俊朗，似乎也沒那麽普通。
談笑間，已經走進了家門，安容與叫了一聲爸媽，沒人應答，應該是出去散步了。
餐桌早已收拾幹凈，中間擺著一碗堆成小山的飯菜，想必是親爹將所有沒吃完的菜都倒在了他的飯上，讓他享受泔水桶的待遇。
飯碗下還壓著一張紙條，是安母的字跡：冰箱裏有鮮榨果汁，記得給小澈喝。
安容與翻了下白眼——還以為是提醒他熱一下飯再吃，沒想到親娘的胳膊肘直接拐了個山路十八彎。
從冰箱裏拿出果汁倒了兩杯，他就開始吃那碗冷飯。而言澈則一邊喝果汁一邊檢查作業。自從安母買了個破壁機後，家裏就堆滿了各種水果蔬菜，時不時弄一壺搭配詭異的果蔬汁，美其名曰健康養生。於是他和老爹就光榮淪為試驗品，嘗試著各種驚世駭俗的果蔬大亂鬥。
扒拉完一大碗飯，安容與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他最近飯量越發大了，心裏竊喜自己這是在長身體。言澈也檢查得差不多，在草稿紙上工工整整地寫下了每一處錯誤。
白天老師分析試卷時，完全走神了的安容與，對著自己寫錯的地方表情一片空白。言澈只能又仔細給他講解了一遍，一直講到9點，才勉強講完數學和英語。
總的來說安容與這次考的確實不錯，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竟然還寫對了公式，英語完形填空中也根據幾首歌的歌詞答對了好幾個頗有難度的題。照這樣發展下去，高考時說不定還能沖一下一本線。
第二天早讀時，班主任照例過來宣讀期中考試的整體情況，不出意料地又猛誇了一把安容與，就差點要向他取經了。若不是這老頑固禁止學生早戀，他真想大聲說自己是為了終生幸福才努力奮鬥的。
這天午休時間，全年級各班都來了個座位大換血，安容與如願上調到第四排，差不多是最中間的位置——離老師不近不遠，周圍不是那種用力過猛的三好學生，也不是混吃等死的墊底將軍。
而周六結束家教後，他兌現諾言，被粉絲們在10V10競技場裏虐了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周日應該是要膩在言澈身邊一整天了，光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做夢都要笑醒了。
兩人照舊約的10點，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安容與再次杵在衣櫃前黯然神傷。已經是深秋季節，需要稍厚一點的外套禦寒，而外套與內搭也不能太奇怪，這便大大提高了搭配難度。經過半小時激烈的心理鬥爭，他下定決心——以後買衣服一定要直接買整套，省得回來費自己腦子。
最終，在親媽的幫助下，他上身穿著一件衛衣，裹著帥氣的飛行夾克，下身則是一條相對樸素的黑色長褲，腳踏新款籃球鞋，美滋滋地出門了。沒想到的是，竟然在下樓時碰見了言澈。
只見他一改最近的疲憊憔悴風，整個人精神抖擻，衛衣加牛仔外套的打扮讓他看起來朝氣十足。
安容與正想問他怎麽直接來樓下了，言澈就先開口道：“恭喜你完成目標。”說完從身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安容與先是不解，幾秒鐘後才想到這應該是言澈送給他的禮物。
“你拆開不就知道了？”言澈說著便又拉住他往回走，似乎是想讓他把禮物先放回家。
“機械鍵盤？”拆開禮物紙，包裝盒上印著的圖案直接說明了這份禮物的內容，這個牌子安容與很熟悉，是機械鍵盤的行業翹楚，目前在日本以外的地方沒有官方售貨渠道。
“嗯，之前你說黑軸太硬，這個是茶軸的。只是……”說到這裏，言澈有點不好意思，示意他打開看看。
安容與這才想起來，幾個月前他在和言澈雙排時好像是無意中提到過一句“我現在的鍵盤有點硬，想換個軟一點的”，沒想到就讓言澈聽到了心裏去。
真的好高興。
拆開包裝盒後，安容與也呆住了，這才明白了言澈的那句“只是”是什麽意思——這是個粉色的鍵盤，沒錯，就是那種十分少女粉的正粉色，從鍵身到鍵帽，純凈的一粉到底。
“我讓去日本旅游的朋友帶的，他順路去的那個數碼產品廣場。這款鍵盤當時就剩一個粉色了，我……”言澈說得沒什麽底氣，生怕安容與接受不了這個顏色。
沒等言澈說完，安容與雙臂緊緊抱住這個鍵盤，說道：“哥，我很喜歡！真的！你太好了！”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自己成熟穩重的形象，安容與現在或許已經留下了激動、感動以及沖動的淚水。而他心裏也默默決定，要把這個鍵盤供起來，當成傳家寶。
小心翼翼地將鍵盤放回家後，兩人前往市中心的另一個購物中心，路上依舊各買了杯果茶——得知言澈比起甜膩的奶茶更喜歡清新的果茶後，安容與也漸漸減少了糖分的攝入，品起了這淡雅的茶香。
在入店之前，言澈轉過頭問他：“能吃辣嗎？”
“當然能了。”他只是不愛吃酸的東西，其它基本沒有忌口。
於是兩人進了一家火鍋店。上安人口味偏甜，看來言澈是想家了，每次出來都是可著辣味兒吃。而安容與本來也不算挑食，自然是言澈想吃什麽他就想吃什麽了。
這家店是正宗的重慶火鍋，火紅熱辣的牛油底料漸漸融化在高湯裏，言澈點的肉菜鋪滿了整張桌子，還有些放不下的，便置於一旁的小推車上。看來言澈今天是打定決心要餵飽這個正在長身體的人了。
果茶喝的差不多，言澈還貼心地點了兩罐涼茶降火——吃過一輪的安容與，此時嘴唇辣的有些腫脹，但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停下來。
這一頓足足吃了將近三小時，鍋裏還剩一些手打面，只是誰也吃不下去了。結完賬出來，安容與走路的時候都感覺肚子像個氣球一樣，哪怕是喝口風都得爆了。
還好下午的計劃是給爸媽買東西——安容與將直播收益提現了，打算給家人分紅。正好順便逛逛街，消化一下。
剛走出店門，兩人都覺得得先上個廁所，便步履艱難地朝兩百米外的洗手間挪去。到了門口，安容與開始糾結：在言澈面前脫褲子算不算耍流氓？
還沒想出答案，兩人已經在兩個相鄰的小便池各自站定，眼見言澈已經開始解扣子。
少年此刻心虛不已，摸在褲腰帶上的手微微顫抖，腦子裏有個小人在不停咆哮：“臥槽臥槽臥槽！！！寶貝兒脫褲子了！！！好他媽想看啊！！！”
終於還是忍住了沒偷窺。旁邊傳來水聲時，他連拉鏈都還沒解開。
“怎麽了？解不開嗎？”言澈在提褲子了，見安容與漲紅了臉，便開口問道。
“嗯……嗯，新買的，不好解。”他的臉這下更加通紅，手上的動作也活泛了起來。
言澈頗有玩味地笑了笑，湊近了一點說：“我幫你解？”
啪嗒——拉鏈應聲落下，言澈見狀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先走了出去。外頭傳來洗手的聲音，他這才得到了釋放。
好險。
言澈湊過來的那一瞬間，安容與只覺得血氣上湧，偏偏還留下一句暧昧不明的話，要是再晚走幾步，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直接就支起小白旗了。
從廁所出來後，明顯舒服多了。向言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想讓他幫忙參考下送什麽禮物比較合適。
首先排除了幾個——衣服、鞋子、包等，這類物品還是要當事人自己選比較好。煙酒也不行，他爸媽都沒有這些嗜好。
商量了幾分鐘後，決定先給安父買一根皮帶——牌面足，夠實用。於是轉到了商場一樓的精品區，裝模作樣地挑了起來。
兩人都不是需要皮帶的年紀，只能先讓導購員推薦幾款，再從裏面挑選符合自己審美的。折騰了好幾家店後，最終選擇了一款樸實中透露著奢華的灰黑棋盤格紋，他倆都忍不住心想：什麽破玩意兒，這麽點皮子，比一身衣服還貴。
接下來的難題則是給母親大人挑禮物，而他倆似乎都沒有給女性送禮的經驗，糾結了半天，言澈悠悠冒出來一句：“聽說現在流行送口紅”。
安容與努力回想了一下，竟然完全不知道他親媽平時塗不塗口紅。不過又覺得言澈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便從精品店溜達到了香氣四溢的化妝品櫃臺。
“哥，這麽多牌子，哪個比較好啊？”剛才的皮具品牌好歹還認識幾個，這下換了化妝品可真是摸不著頭腦了。
“我也不知道……要不，去人多的那個櫃臺，看她們都試什麽？”言澈說著便四下張望，成功鎖定了一個看起來最繁忙的櫃臺。
於是，兩個大男生就這麽扭扭捏捏地摸到了那個櫃臺，視線從高處穿越前方擁擠著試色的姑娘們，然後面面相覷道：“口紅咋能有這麽多看起來都一樣的顏色呢？”
妝容精致的櫃姐似乎也看懂了他們的難處，走過來笑著詢問道：“請問是要給女朋友買口紅嗎？”
緊接著，安容與的頭就甩成了一個撥浪鼓，語速奇快地說道：“沒有沒有沒有，給我媽買。”
櫃姐略顯尷尬地道了個歉，接著問道：“那您母親平時都塗什麽質感的口紅呢？”
安容與：“額……”
櫃姐：“那她平時喜歡什麽顏色的口紅呢？”
安容與：“額……”
櫃姐：“那她現在有在使用口紅嗎？”
安容與：“額……”
這一套問答下來，周圍試色的姑娘們都開始捂著嘴偷笑，言澈也忍不住埋頭笑了一會兒，才終於插嘴道：“要不您給挑一些現在流行的、適合成熟女性的口紅吧。”
櫃姐舒了一口氣，如蒙大赦一般招呼兩人進櫃臺裏坐下。剛準備去拿口紅時又回頭問道：“請問大概需要幾只呢？”
安容與思考了幾秒鐘，自顧自說道：“不能比給我爸的皮帶便宜……這口紅多少錢一只？”
“本店全系列口紅都是320元一只。”櫃姐保持著微笑。
“嗯……那就來20只吧。”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超群的計算能力，安容與又問道：“請問有禮盒嗎？”
一聽是單大生意，櫃姐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嘴角，態度更加恭敬地回答：“有的，您可以從3種精美禮盒中選一個來包裝的。”
之後，櫃姐便歡天喜地地去櫃臺抓口紅了。大概過了5分鐘，她拎著一個小盒子回到兩人身邊，開始大致介紹。
“這些口紅有4種不同質地：漆光、啞光、珠光、滋潤，對應的就是唇釉、唇露、唇膏；色系有現在非常受歡迎的豆沙色、南瓜色、正紅色、珊瑚色，”櫃姐說到這，害羞地壓低了一點聲音，補充道：“還有姨媽色。”
認真聽著這覆雜的分類，兩人此時的表情像極了“黑人問號”，顯然是沒想到小小的口紅竟然能做出這麽多花樣，還有那個姨媽色又是什麽鬼？
不過他們也不打算深入研究，在粗略確認裏面沒有什麽藍黑色、黃綠色等奇怪的顏色後，就招呼櫃姐挑禮盒了。笑容甜美的櫃姐還非常體貼地放入了一根護唇油，並解釋道可以在每天睡前厚塗在嘴上，第二天起床嘴唇會水潤光澤，更好上妝。
兩人似懂非懂，自從進了這櫃臺之後，大腦就像小雞啄米一般，對櫃姐的各種解釋都只能一味地狂點頭。
三款禮盒都非常典雅，安容與對此沒有什麽概念，於是讓言澈選了一個極簡又優雅的黑白色禮盒，上面印著品牌logo。櫃姐將口紅們擺放的十分美觀，讓兩人再次確認數量與色號後，關上禮盒，打上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
公開處刑般的一小時終於熬過去了，兩人走出櫃臺後，心照不宣地表示：為什麽橘色、紅色、紫色能做出這麽多款不同的口紅呢……
不知不覺間，已經逛了整整一下午，肚子裏的火鍋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安容與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回家吃晚飯——他巴不得膩歪在言澈身邊24小時，瞅準到了飯點的絕佳機會，他試探地問道：“哥，你餓不餓？”
言澈似乎十分認真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答道：“好像有點，你呢？”
安容與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我也餓了，想吃點什麽？我請。”
“商場裏有很多特色小吃，你要是沒吃過的話，要不要嘗嘗？”大概是回想起了安容與每次在街上碰見新奇小吃時的模樣，言澈善解人意地問道。
“好啊，哥，你帶我去。”作為一個雖然不太愛學習的高中生，安容與平時還是沒什麽機會出來大吃大喝的，而自從前兩年被爸媽帶出來逛街狂餵狗糧後，他也懶得再跟著過來當電燈泡。偏偏這兩年食品行業又發展迅猛，各類小吃、菜品層出不窮，花樣百出。他現在的願望就是能帶著言澈吃遍上安。
商場留出了整整一層樓作為美食街，大大小小的食鋪足足開了幾十家。中餐、西餐、正餐、小吃、甜點，應有盡有。
繞著美食街轉了一圈後，兩人手裏抓滿了各色小食——雞翅包飯、香辣大魷魚、芝士焗番薯、流心蛋撻、大腸包小腸、招牌芋圓。
因為打算的是多多嘗試，於是每一種小吃都只買了單人份。少年的嘴角已經難以控制地飛上天了——這意味著他要和言澈一起分享這麽多食物。
奈何芋圓店的服務員一點都不給面子，竟然在碗裏放了兩根勺。該名店員在給原本喜笑顏開的少年遞上做好的芋圓時，完整體驗到了什麽叫“變臉如變天”。
算了，大不了裝作不經意拿錯了勺子唄。
完全不顧旁人熾熱的目光，兩人將所有小吃在芋圓店擺了一桌，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吃彼此手中的食物，言澈表情倒是雲淡風輕，好像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而安容與則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憋紅了臉。
每一種小食都很好吃——言澈啃過的地方就更香了。
吃吃喝喝一小時，兩人再次扶墻而出，並且決定以後要經常一起出來吃，每次少吃一點，省得次次都這麽難受。
之後的幾小時，安容與都保持一個隨時要笑出聲的表情，就這麽呆呆跟了言澈一路。言澈依舊是送他到了樓下，在回家之前，他神神秘秘地讓言澈等他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科普來自於百科：
機械鍵盤（英文：Mechanical Keyboard，是一種鍵盤的類型，從結構來說，機械鍵盤的每一顆按鍵都有一個單獨的開關來控制閉合，這個開關也被稱為“軸”，依照微動開關的分類，機械鍵盤可分為茶軸、青軸、白軸、黑軸以及紅軸。正是由於每一個按鍵都由一個獨立的微動組成，因此按鍵段落感較強，從而產生適於游戲娛樂的特殊手感，故而通常作為比較昂貴的高端游戲外設）
茶軸（比起青軸，段落感要弱很多，而對比黑軸，又不是直上直下的感覺，2mm即可觸發，屬於比較奢侈的機械軸）
黑軸（Linear Action是大眾鍵盤，有較強的反彈力和直上直下的觸底按鍵感，幾乎所有標榜著游戲屬性的機械鍵盤都是黑軸的。黑軸十分適合游戲玩家和日常打字操作長時間接觸鍵盤的朋友使用。它具有行雲流水般最極速的輸入快感。它的段落感最不明顯，聲音最小，與青軸形成鮮明對比，直上直下，下壓1.5mm即可觸發）
感恩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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